认识 D&AD 首位女性 CEO:改变命运,我希望更多人能经历它

举报 2024-02-21

采访:Yi L. & Ruonan
撰文:Yi L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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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o Jackson,全球顶级创意奖项 D&AD Awards 的运营机构 —— D&AD(英国设计与艺术指导协会)自 1962 年创立以来的首位女性 CEO。

见到 Jo 那天,她一身粉色休闲套装,大高个儿,站在舞台上挺拔潇洒。

尽管说着标准“伦敦腔”,但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美国西部片里的女牛仔,只差脑袋上的高顶宽边帽和腰间别着的猎枪。

她聊起天来也像一匹飞驰的野马 ——

想拽住的可能性几乎没有,你只能跟着跑。但最终奔向何方?放心,她有数得很。


Jo Jackson 在 2023·4A 创意节(上海)
演讲《D&AD 2023 年度创意趋势》


Picture from 4A创意奖组委会

 

自信的、主导的、不羁的……对于 Jo 来说,这些性格能长出来挺自然:

80 年代出生于伦敦市中心,在多元、国际化的文化氛围中长大,从白手起家的父亲那里,她除了继承到模特般的身形,还有勇往直前的个性。

她爱用 ‘entrepreneurial(创业的、企业家式的)’形容自己如何与这个世界互动:好点子一旦出现,她从不等,也不必等,得赶紧行动起来将灵感落地。


十几岁时,某次逛街路过中央圣马丁学院(Central Saint Martins),她被“酷盖”学子吸引,想成为他们,便成功被这间全球最顶级的设计学院录取。

20 岁出头刚毕业,她和同学们就业困难;于是自创品牌 Beyond the Valley,作为新兴设计师的推广机构,带领 300 余位新人的作品直冲市场。

在陆续自创营销机构、担任知名 agency 总经理后,2015 年,Jo 成为先锋时尚品牌 Diesel 的全球内容与创意总监;与 Lady Gaga 御用造型师、时任 Diesel 艺术总监 Nicola Formichetti 一起,推出了数个令人面红耳赤却效果奇佳的 campaign。

2017 年,Jo 出任家居设计品牌 MADE.COM 的首席创意官。疫情期间,获悉医生、护士缺少休息场所,她紧急叫停了一笔原计划用于网红营销的预算,向英国各大医院捐赠 2500 余件沙发、床榻等家居用品,引发医务工作者纷纷“晒单”致谢品牌。

2021 年,帮丈夫打理生意时,Jo 发现英国酒吧业中女性寥寥;于是她再次创业,开设一间由女性员工主导的酒吧,取名“花房酒吧(The Flowerhouse Pub)”

2022 年11 月,Jo 出任 D&AD 首席执行官。D&AD 创意节之外,她将极大热忱投入到 Shift 项目的执行中。该项目旨在为不具有大学学历的、自修式创意人开拓职涯通路。

 

一路走来,Jo 从未将自己放在听命于人的位置上,她永远都是踩在浪花尖儿上的“头儿”,忙着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。

但很多问题并非属于她自己,而是别人正在经历的,比如找不到工作,没有市场资源,无法进入行业主流赛道……

“为什么热衷于帮别人解决问题?”
“我喜欢发现人才,乐于为他们当‘跳板’。”

Jo 解释说,或许是出于骨子里的“营销人基因”,她享受“发现好东西”,并将它推向市场。

更重要的是,她清楚知道自己得到过的机会与优待,并非人人可享:如若没有父母像基石一样让她站在上面,自己的人生会不一样。而当她有能力和资源为他人助力,她愿意去这么做。

神奇女侠,Jo Jackson


Picture from Jo Jackson

 

舞台上,Jo Jackson 被镁光灯聚焦着。

她说,一种不同于以往的观念正被引入存在了 62 年的 D&AD,它能帮助整个创意行业更加多元和富有包容性;

她说,今天人们对“卓越创意(creative excellence)”的评判早已不同于 62 年前;作为全球顶级创意奖项,D&AD 将被进化,它才会有能力挖掘出触动时下消费者心弦、与他们产生紧密关联的好作品;

她说,包括 Shift 在内的创意人才扶持项目将被大力推广,让全球更多对创意抱持梦想的人,拥有改变命运的可能。

有很大几率,她说的这些,都将被她一个一个实现。


01

这位 CEO,挺另类。

 

数英:当 D&AD 发出 CEO 的职位邀请,那会儿你正忙些什么呢?

Jo:2022 年夏天,我正经营着自己的“花房酒吧(The Flowerhouse Pub)”。老实讲,若不是 D&AD 找我,我可能已经退出营销业了。

此前我在这个行业已经待了 15 年,一切仿佛到了临界点:尽管工作本身充满乐趣,我却厌倦了消费主义,厌倦了将更多产品贩售给更多人。

疫情居家期间,我做出了“离开”的决定。我丈夫从事的是酒店餐饮业,很自然地就开始帮他打理一些酒吧,却发现这门英国相当古老的行当中极少有女性身影,于是我自己创立了一间酒吧,由女性主导。

那时“花房酒吧”生意很好,我每天都挺忙。所以当被询问是否感兴趣参选 D&AD 新一任 CEO 时,我很意外,猜想自己是那张“不按套路出的牌(the wild card)”

 

数英: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?你的履历堪称“顶配”。

Jo:D&AD 成立于 1962 年,我是六十年来首位女性 CEO,大概率也是最年轻的一位。

每个人都清楚 D&AD 的地位和分量。我在中央圣马丁念书时,和所有设计专业学生一样,是读着 D&AD 年鉴长大的,成为这样一间国际顶级机构的领导人是一份荣耀。尽管之前我也多次为 D&AD“新血奖”(New Blood Awards,专为初入职场的创意新人打造的奖项)担任评委,但我的背景更多是创业和品牌营销,而非与全球广告圈有过深连结。


数英:D&AD 究竟是出于何种魅力,能将已经更换赛道的你“召唤”回来?

Jo:可能很多人并不知道,D&AD 是一间慈善机构:用奖项庆祝全球最好的作品,但包括参赛费在内的全部收入,以及人脉资源,都会用于对创意人才的扶持和教育项目中——

存在了 20 余年的“新血奖”,帮助大量在校学生和初入社会的毕业生,成功对接合适的工作;自 2016 年开始的 Shift 项目,针对不具有大学学历的、自修式创意人才,为他们打开创意行业的就业通道。

与 Tim Lindsay(D&AD 现任主席)第一次面聊,当他谈到这些项目时,仿佛我自身的某一部分被解锁了:

我整个职涯最常做,也是最饱含热情去做的事儿,正是作为 “连接者(connector)”, 将初出茅庐、才华横溢的创意人推向市场,与品牌对接。

我自己的第一份生意,就是帮助中央圣马丁我那群刚刚毕业的设计师朋友们走进市场。尽管中央圣马丁是全球最负盛名的设计学校,但 20 年前的我们完全不懂职场社交,学校在当时也没有为毕业生牵线雇主。每个人都有学费贷款要还,工作却不知在哪儿,好像两个岛屿之间隔着悬崖,我们纷纷跌落其中。

于是我和 2 位同学在伦敦的卡尔纳比街(Carnaby Street)创立了一间零售店,名字就叫 ‘Beyond the Valley(超越峡谷)’:拿着 5 千英镑的启动资金,通过这间店铺,以及在欧洲和纽约的快闪店,还有各种行业展销会,6 年间我们将 300 位新锐设计师的作品直推市场,包括服饰、首饰、艺术品、杂志、摄影等等。

后面我去到营销机构和品牌方,做的许多事儿也是将设计师资源与品牌、市场对接,刷新品牌表现的同时,让设计师们更为人所知。

D&AD 的创意人才扶持项目很自然地将我带回刚毕业时的那份初心。如果 D&AD 不是一间慈善机构,如果没有这些能令创意人生活得更好的教育项目,我想我不会回来当这个 CEO。

 

数英:出任 D&AD CEO 至今 1 年有余,你如何理解它作为创意奖项的特别之处?

Jo:D&AD 铅笔奖是最难赢的奖,因为不存在所谓的“奖项配额”。如果评委感觉没有足够好的作品能令他们颁奖,那就不颁。所有投票都是匿名的,评委也无需背负任何压力。

D&AD 不仅仅是一个广告奖,这个名称是“设计与美术指导(Design and Art Direction)”的缩写,从创立之初就一直围绕“设计”和“工艺”展开。我们想看到的不只是好点子,它还需要被极致美感的工艺制作出来。这无疑加增了获奖难度。

2023 年赢下最高奖项“黑铅笔”的两件作品,能很好反映出“工艺”对 D&AD Awards 的重要性,尤其是科幻感十足的、全 CGI 制作的音乐录影带《Cash In Cash Out》,视觉效果厉害到令人分不清到底是实拍还是电脑合成。

Pharrell Williams 歌曲《Cash In Cash Out》 MV
斩获 2023 D&AD 黑铅笔


对于 AI 工艺,2023 年评奖过程中产生了许多讨论。我们目前的规定是,如果你使用了 AI,你需要在参赛时说明这点,剩下则交由评委权衡。一些作品蛮有争议,有的评委恨不得直接将它扔出去,因为使用 AI 太过了,但有的评委就觉得还好。

这个议题我们仍在学习,但目前达成的共识是,技术能释放更多时间给创意人去思考,去发挥属于人类的创造力;以及技术还有更多需要向人类学习,否则 AI 画出的女性也许只会是千篇一律的芭比娃娃。

 

数英:D&AD 作为一间机构呢?作为 CEO,运营好这间机构,与你以往的创业或企业管理经验相较,最大区别或挑战是什么?

Jo:的确,我此前大多数时间在经营自己的生意,以及在 DIESEL、MADE.COM 等国际品牌机构任职。D&AD 是非营利组织,最大挑战就是如何分配有限预算,毕竟我们想做的项目有许多。这与在商业机构拥有一笔大预算拍广告的感受完全不一样,我需要非常深思熟虑,非常谨慎地规划每一笔支出。

一方面,我们希望 D&AD Awards 能更具代表性,能够支持更多来自全球的、多元背景的创意人和评委到伦敦参奖;另一方面,针对扶持创意人的教育项目,我们也想有更多投入。这两个方向都很有价值。

 

数英:上任后,你完成了以‘Make. Change.(制造.改变.)’为题的 2023 D&AD 创意节。在参赛作品数量、参奖人及评奖人的多元背景上都有突破;为实现更广泛参与,门票价格也有调低……带着全新的 CEO 面孔,执行出你渴望的种种“改变”,过程中体验感如何?

Jo:其实今天当我介绍自己是 D&AD CEO,依然有人会大吃一惊,甚至难以接受,毕竟我和他们想象中不一样。但我觉得这是好事儿,D&AD 需要被“晃一晃”,以呈现创意产业的多元性与多样化。

Tim Lindsay 敢于启用我这样一位并非来自广告圈的人,这是个挺有洞见的选择。我在品牌营销上的经验,以及作为营销人的思考方式,能对 D&AD 作为一个项目,带来新的视角、连接与支持。

面对那些质疑我“是否有能力带领 D&AD ”的声音,我的回答是:我正在引入一种不同于以往的观念,能帮助整个行业在未来取得成功。对于创意产业而言,如果整个环境不够多元和富有包容性,它迟早会干枯的。

 可可爱爱 Jo 姐在 2023 D&AD 创意节现场


Picture from D&AD/Jo Jackson


02

“若能成为别人的‘跳板’,我愿意。”

 

数英:D&AD 自 2016 年开启的 Shift 项目,为不具有大学学历的、自修式创意人才开辟职涯通道。你也曾多次公开提到自己对该项目的热忱。‘Shift’有个更深的词汇意涵,即“人生被改变”。

Jo: “改变人生”,不少学员的确用这个词来形容 Shift。

有位学员之前是肉铺的屠夫,现在做广告;还有曾经的诗人,现在是苹果公司文案;一位来自纽约的学员,他从 Shift 一毕业就在很棒的 agency 找到工作,他人生因此第一次拥有了健康保险,能为他的伴侣和即将出生的孩子提供保障。

Shift 初衷是帮助创意产业中数量比例较低的人群(under-represented talents)进入职场。为什么他们会是少数?不同市场原因不一样,包括经济能力、文化观念、性别、种族、移民、原住民等等,都可能是影响因子。Shift 招募学员的标准非常简单,也是目前我们认为最公平的标准,即你不能拥有大学学历,仅此一条。

基于申请人提供的创意灵感(不需要是作品集),每届 Shift 会录取 20 至 25 名学员,为他们免费提供长达 5 个月的夜校和周末培训,包括面授和在线学习。专业的创意技能外,还有“软技能”的教授,比如怎么与团队合作,怎么合宜地表达自己。

每届 Shift 都会与品牌方合作,包括 Google、Adidas、Diageo、Airbnb、Spotify 等。它们出资赞助一个 brief,让学员完成。对品牌而言,学员的灵感如同“金沙(gold dust)”: 他们可能并不熟悉所谓的行业趋势,或是某些已经达成共识的洞察,这反倒令他们的点子焕然一新,多元且有趣。

Shift 目前已在伦敦、纽约、悉尼、柏林、汉堡、圣保罗开展,毕业学员有 74% 在第一年成功入职创意行业;其余则多是意识到自己并非与之契合,则选择不进入该行业。

 

数英:考虑到 Shift 目标学员的特殊性,你如何确保招募信息成功触达他们?

Jo: 这是个好问题,我们也意识到它的关键性。每个市场的“本土化”解决方案不一样,以圣保罗为例——

传统方法也许是在城市某处张贴海报,或举办一场公关活动,或在社媒上发布信息。但我们发现,在当地,Shift 最有效的传播渠道其实是即时聊天的线上群组,里面汇聚了当地创意人,再通过他们将信息扩散给潜在学员。

信息设计上,我们也不会直说“D&AD 的 Shift 项目”,而是类似“你想成为一名设计师吗?你需要一些帮助进入创意行业吗?”,这会令整个传播更高效。

感受一波 Shift 项目的现场氛围


Picture from D&AD


数英:Shift 也让我们想到你此前创立和参与过的许多项目,包括“超越峡谷”零售店(Beyond the Valley)、花房酒吧(The Flowerhouse Pub),都是帮助部分人士获得从业机会和市场资源,令整个行业更加多元。为什么热衷做这些事情?

Jo: 我喜欢发现人才,再想办法创造一个平台,像“跳板”一样帮他们实现飞越。这或许也是我最终进入营销领域的原因,营销人的热情就是将好东西推向市场。

我有时回想自己的成长经历,必须承认,作为一名生长在伦敦市中心的白人女性,我享受过各样优待。

我父亲来自英国北部,当初只带着口袋里几英镑到伦敦打拼。他经常在绕城的通宵火车上过夜,那里安全且暖和。后来进入广告模特业,他才有了不错的收入支付我的求学梦想。我父母极尽所能为我提供最好的教育,这些经历都形塑了我性格中的勇敢与自信;而中央圣马丁的毕业证,像是徽章,为我此后的人生打开了许多扇门。

但我清楚知道,我得到的这些机会,并非属于每个人;如果没有父母像“跳板”一样助力我的人生,它会不一样。所以当我有能力和资源成为别人的“跳板”,我会愿意去做。

 

数英:从意识到行业中一些情况有待改善,到以富有创意的形式实践想法,这期间你通常会经历什么?从“想”到“做”,困难么?

Jo: 我一直崇尚“放手去做(Just Do It)”,别只嘴上说说。

或许是我骨子里的创业者基因(entrepreneur)在作祟,这股冲劲儿自我 20 郎当岁一直延续至今。当然我的个人背景也会带来一些实践上的便利,比如 Beyond the Valley 初期,因为在伦敦土生土长,我会知道哪里会有廉价,甚至免费的店铺供租。

当一个灵感出现,我会问自己:是直接做,还是先找人聊聊?需要和谁一起做?如果没有显而易见的实践路径,那换一种思路呢?

比如“花房酒吧”,我在英国酒吧业几乎没见到女性从业者,这就是灵感来源。刚好我手上又有一个场地,那何不自己创立一间女性主导的酒吧试试?我知道自己的使命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,而是去做一些事,吸引一些关注,激活一些讨论,这些都有助于让改变发生。许多英国媒体都报道过“花房酒吧”,公众就会逐渐意识到酒吧环境需要对女性更包容与友善。

另外,好的团队支持非常重要,我总是受益于此。许多事情单靠一人做不来,你也无法单靠自己得出最具智慧的决定——

Beyond the Valley 那些小店凝聚了我许多同学、好友的时间和心血,像个美妙的社群组织。我在 DIESEL、MADE.COM 的许多大胆创意,也是经由整个团队再三讨论确定。来到 D&AD 后,我惊叹有如此多老员工长久地服务于一个集体性的美好愿景,我们正共同携手完成使命。

 Jo 在自己亲手打造的“花房酒吧”
墙壁上都是漂亮的花朵图案


Picture from Jo Jackson


03

“可是,消费者为什么愿意花 3 分钟看你的作品?”

 

数英:让我们再多聊聊你的个人经历。从全球顶级设计学院毕业后,你为什么没有像大多数同学一样成为设计师?

Jo: 我小时候,父亲希望我当一名脑外科医生,大概因为我在理科方面表现不错。但有一次我逛街经过中央圣马丁,遇见那里的酷学生,就特别想成为他们。尽管最初吸引我的原因挺肤浅,但“创意”一直是我心之所向。

学习设计后,我意识到,相较于做设计,我更擅长用创意解决问题,尤其是商业问题。也许我的创业基因,或是营销人基因,就是这么来的。

毕业后,在市场上帮设计师朋友们贩售作品时,我很直接地意识到“如何定价”、“如何在消费者与产品之间建立关联”、“如何恰当地做推广”之重要,这也是为何我没有纯粹做设计,而是进入了营销界。

 

数英:你如何定义“好设计”?你此前的许多公开发言,包括在《D&AD CEO 致信》中,都特别提到“关联性(relevance)”这个概念。

Jo: 这个问题我其实更愿意留给 D&AD 评委们回答。

但从我个人经验看,我在带创意团队做项目时,最常问的问题是‘so what(那又如何)’和‘why bother(何必如此费心)’。

尽管创作本身令你费尽心力,可是消费者为什么会愿意花 3 分钟看你的作品?你的作品究竟能满足他们什么需要呢?这其实是内容创作者首先要解决的问题,但许多人却忘记了。最终导致作品很美,很贵,却可能仅是“自嗨”。

好设计不是跟在潮流身后的浮夸表达。它始于对当下人群、文化的深刻洞察,以确保内容与消费者有关联,能真正为品牌解决问题。

Jo Jackson 在《D&AD CEO 致信》中特别提到
今天人们对于“卓越创意”的理解与 61 年前大不相同
因此,D&AD 需要同步进化与成长


Picture from D&AD 官网

 

04

“女性主义,我从不避讳这个标签。”

 

数英:今天当人们介绍 Jo Jackson 时,会提到你是“D&AD 首位女性 CEO”。你自己如何看这个描述?

Jo: 我觉得这个描述很重要,因为目前行业中并没有太多女性领导人。况且我的名字本身挺中性,强调一下我的性别,挺好的。

“女性主义”这个标签……我都开了一间被媒体冠以“女性主义”的酒吧了。我始终认为,在一个屋子里汇聚不同观点与经验,这非常重要。我在做的,就是将属于我的这部分带给大家。

 

数英:在你的职涯中,是否曾因性别经历挑战?

Jo: 挑战始终存在,但情况一直在变好,也要看坐在你对面的人的观念。

现在每个人表达自己的机会越来越多,当然在职涯初期,可能经历的挑战会大一些。我其实在表达上一直挺有说服力,需要找到对的方式将自己的观点兜售出去。我挺擅长理解他人的想法,尝试从他人的角度思考及感受,找到能令对方感兴趣的沟通方式。

我认为女性应该更自信,清楚知道自身价值。争取薪水与职位,这不应该只是男性能做的事。

 

数英:(小声)Jo,你是工作狂吗?

Jo: 我曾经是,但现在不是了。年轻时,我可能会因为自己一段时间不工作,或者周末不加班,而感到愧疚,但今天我不会了。

转变的原因是 6 年前我成为了母亲。女儿 6 个月大时,她被诊断患有肝癌。肿瘤很大,14 厘米宽,几乎占据了一个小婴儿身体的全部。那是我和我丈夫人生的至暗时刻,我们的日子几乎是在陪女儿化疗中度过。三个人,躲在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小泡泡里,努力地活下来,只希望女儿是好好的。

我现在能够讲述这段经历,是因为几个月前,我女儿彻底痊愈了。但毫无疑问,它改变了我的人生。像医生所说,一切都会过去,但伤疤始终都在。我女儿的伤疤在身体上,我和我丈夫的伤疤在心里,我们可能此生都要带着这些伤疤前行。

这段极致经历告诉我,人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:家庭与健康,这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。这也是为什么疫情期间我会决定离开营销业,去做一些让自己“更有感触”的事情。

 

数英:人生做过的决定,是否有感到后悔的?

Jo: 不后悔。每件事都是学习的过程,无论好或坏。

 

数英:若有机会对 18 岁的自己说些话,想对她说什么?

Jo: 别太狂妄,别以为自己知道一切。

 

数英:如何保持创造力?

Jo: 保持活力与健康。敞开自己,接受来自任何地方的灵感。

 

数英:对 Jo 来说,快乐(Joy)意味着什么?

Jo: 来自女儿的拥抱。

~ Jo 姐,一路好运哟 ~


Picture from Jo Jackson

 

D&AD官网地址:www.dandad.org/
特别感谢4A创意奖组委会对本次采访的支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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