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庸江湖群侠聚首拜别侠之大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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举报 2018-11-14

鸂鶒滩头风浪晚。雾重烟轻,不见来时伴。隐隐歌声归棹远。离愁引著江南岸。

一、缘来·水阁暗道初相聚

“欸乃”一声,碧绿色的湖面滑过一叶扁舟,摇橹的船夫蓑衣笠帽头发业已花白,口中不言,双手翻动将那小舟如梭般荡出曲折的水道。船首伫立老者身着白色长衫,颌下一捋长须凝望远方,手中一管玉箫比那翠绿湖水更多一份墨色一份清幽。

时值江南秋高时节,荷花已谢,绿叶映衬着晚霞,岸边有农家炊烟升起,渔家晚歌时高时远丝缕入耳。船夫停橹折下些荷叶莲蓬,又从水中捞起几挂红菱装入袋中,白衫老者见了微微叹息一声像是牵动了甚么心事。

不多时荷叶已尽小船出了水道折转向西,水面间豁然开朗,满目霞光中有一座水榭孤立于天地间,清风徐来四角飞檐上铃声轻响,阁中有梵音传出,磬铙之声和着木鱼声,风中有阵阵如兰似麝的异香送入鼻端。

老者引步踏上石阶,船夫双手奉上布袋拱手作别。这水榭坐落并不十分宽广,难得是四面临水非舟楫不可到,阁上悬一匾,描金书有“妙法莲华”四字,转至后殿推开门扇,迎面一排红烛闪烁,原来是间青砖小室,正中放有太师椅,中堂悬有字画一幅, 老者目光如电注视中堂良久,抬手散开发髻褪去鞋袜后向中堂一揖到地,不见如何收腿做势整个人略一纵身已腾空而起,在空中轻巧一个转折伸手按在了左幅对联第三字之上,内力运处字体忽然向内陷落,老者身形展动未及下落,右手拇指扣住中指捻出,哧的一声轻响弹在右幅第五字上,指力到处字体应手立沉,机关发动,地面青砖轧轧声响已张开一个大洞,老者并不畏惧,团身坠入,落地处却是一条长长的甬道,内有台阶继续向下,盏盏长明灯顺廊柱蜿蜒,几个转折令人不知甬道其深几许。原来这水榭只一阁建于水面,水下别有洞天,顺级而下逾百步后有一石门,其厚盈,尺内有人声渐闻,语者虽多,然对答间丝毫不乱显然平日皆为相熟旧友,有声音浑厚者四壁为之震动,有尖利者其音穿墙而出,粗豪者多操北方官话,也有姣好温婉女子口音萦绕其间却多作软糯吴语。

 

那方室间颇为宽敞,比之水阁面积尚要多出一倍有余,各路豪杰聚集一堂,容貌衣着各异,目中多含悲怆之色。见老者已到,群雄纷纷侧目止声,有一浓眉大眼中年男子向老者下拜曰:岳丈大人来得正好,盟主有令,传天下英雄觐见,各路英豪均已等候多时了。众人拱手曰:还请药师引路则个。


老者本姓黄名药师,江湖人送外号东邪,称桃花岛主,今日统领部众英雄响应盟主之约是也。当下也不多话,此方室前另有一门,黄药师率众鱼贯而入,行约百尺后来到一个大厅,大厅四面均用琉璃烧制,必为巧手匠人所作,所在极为宽广,共有小门十四座,其余门户早有群雄到来,原来此处才是集会正厅,想必其余门户也都建有水阁机关,各部英雄按图索骥,皆因盟主号令而来,大厅内人头攒动,三山五岳侠客互通名号,各道久仰,有素未谋面的也有那因缘际会的,一时好不热闹。

 

二、缘聚·咫尺方室群雄会


“药兄你好,妹妹这厢有理了。”

“恕老夫眼拙,尊下何人,为何以兄妹相称?”

“小字姓何,名红药,碧血部小卒耳,因名中有“药”且久仰药师大名,今日一睹真颜,乞念在同字情分,结兄妹之谊。”

“哦,即有药字,好说好说”,黄药师捋一捋长须,颦自点头,忽然想起一人,问道

“可知药王门下程灵素可来了么?”

何红药将手一指说道,“今日英雄齐集,药师看那可不是么。”

远处果有一瘦小女子,发色枯黄,目光甚是灵动,正与一少妇靠在一起言谈甚欢:

“姐姐,小妹自小在药王谷长大,还是头一次见到姐姐这么美丽天仙样的人物呢,若小妹有姐姐容貌之一分,想那胡斐小子也不会独痴情紫衣了。”

“你我情如姐妹,我叫素素,你叫灵素,可见是前世缘分。不过你可记住了,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的。”

“喂,相公,翠山!快来见过我家妹子,再把你兄弟胡斐找来。”



“包兄好,不才日月神教鲍大楚,愿与先生叙同姓之谊。”

“非也非也,我这包乃是包不靓之包,并非你鲍鱼之肆的鲍,快点走开。”

“且慢,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叫慕容复的?他虽说脑子有点不好,但当年还欠我命债未偿,我要抓紧时间找到,还有一个小丫头,耳朵招风,鼻子朝天,你看到了千万帮我抓住,拜托拜托。”

 

角落中有老中青三人,年轻人向老者下拜曰。

“风太师叔,华山一别,您老怎么再也没有回来,今日多亏盟主有约在此得见,冲儿心中十分欢喜。”

“为师与你师叔祖云游四方多年,行侠仗义去也,这位是你独孤求败师祖,快来见过。”

独孤求败双手扶起令狐冲,多加勉励一番不提。


忽见远处奔来一人一雕,中年人断了右臂,身边丑怪大鸟翅风扇过众人纷纷让路,原来是杨过到了,那雕见了旧主不住跳跃无限欢喜。

杨过与独孤求败见过,认了隔传弟子,扭头看见一妙龄少女不转瞬的看着自己,不是郭襄却是谁人?

“大哥哥,我,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”,说着眼睛微红,无限委屈涌上心头。

旁边一老尼见状正欲上前,被郭襄用眼神一瞪,灭绝心知有愧,吓得俯下身去不敢抬头,双上高高举起,却是一枚铁指环,郭襄取过将灭绝叱责一番后挥去。



“襄儿,你让为父寻得好苦啊。”来者中年男子身着灰色长衫,正是助守襄阳的郭靖郭大侠。杨过已开声叫道,“郭伯父。”

“过儿,你也长大啦,江湖上神雕大侠可是声名远播,你郭伯父欣慰得很。”

“您为国为民,才是侠之大者,过儿一日不敢忘记郭伯父的教诲。”

 

张翠山殷素素夫妇正与灵素交谈,忽然一个青年狂奔而来,一把抱住二人再也不肯松开,张殷夫妇知是无忌孩儿,激动之下不住打量,万语千言都化作满眶热泪汩汩而出,一家三口抱头痛哭,也不问离别后发生何事,只要儿子在身边,其余再没什么要紧。

 


转头看不远角落里,林平之正双膝跪地,被林震南指着鼻子怒骂道:我与你母亲死则死耳,但愿留你一个后代,可谁承想你这不孝子居然做出这种事来!须知古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!举手欲劈心中却又不舍,不知该抱该打,一时僵住。旁边花袍刺绣的东方不败抿嘴一笑,悄悄握住了杨莲亭的手。

 



“喂,今天盟主叫我们六个前来,我看定是有大事吩咐。”

“盟主没有大事,就不能叫我们六个前来了吗?”

“你怎知是吩咐我兄弟六人?这里这么多英雄,吩咐其他人难道不行吗?”

“行是行,不过如果是小事我桃根仙老大就行,干嘛叫上你们枝干叶花实,毫无用处。”

“这么说就不对了,就算你是大哥,但我们五个也不能说毫无用处,毫无用处就是一点用都没有,我们会吃饭也会抓人手脚。”

说着枝干叶花实五人忽的一闪,抓住了一个还在嬉皮笑脸的人,五人分别抓住此人四肢和辫子正要用力,这人口中大叫“辣块妈妈,快点放我下来,我怀里有好多银票,你们把我放下来,保证每人都分十万两。”

 

群雄只管叙那亲情门谊,各灵物也相互打量,神雕踱步去看郭靖身边的双雕,欧阳锋杖头毒蛇正在吐信,忽然看到段誉手中托着莽牯朱蛤走来,赶紧把身子卷作一团,张无忌拉着白毛苍猿去见袁承志,大威小乖对白色同类觉得惊奇无比。

 

三、缘散 · 武林豪杰别盟主


正喧闹间,琉璃顶发出五彩光芒,光影流动中走出五人,乃是玄慈,天鸣,空闻,方证,晦聪五位少林方丈,大和尚们运起佛门狮子吼功齐声喝到“时辰已到,觐见盟主!”

 

只见萧锋的降龙十八掌,郭靖的九阴真经,杨过的黯然销魂掌,令狐冲的易筋经内力,段誉的六脉神剑,张无忌的九阳神功,各路内家高手齐出掌力,十四块断龙石轰然落下,封住了门户,大厅正中有方台缓缓升起,其上端坐一人,正是武林盟主亲至。

 

方丈们继续宣道:“参见盟主!众位解兵器,封宝物~”

 

记有兵器:

 “玄铁重剑”壹柄

“紫薇软剑”壹鞘

“金蛇剑壹支,金蛇锥计二十四枚”

“君子剑,淑女剑”壹双

“血刀”壹口

“金银铜铁铅”共五轮

“玉峰针”若干

“毒蒺藜”若干

“九花玉露丸” 壹瓶

“蜂王浆”壹瓶

“化尸粉”若干

余者从略......

 

记有秘籍:

《九阴真经》抄本壹部

《九阳真经》抄本壹部

《易筋经》壹册

《洗髓经》壹本

《小无相功》原本

《北冥神功》原本

《紫霞秘籍》原本

《四十二章经》八本合集

《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》心法

余者从略......

 

“众人参加盟主!”

 


当先一条大汉携女子走出,萧峰阿朱拜见盟主:

“吾与阿朱幸得盟主开恩,塞上牧牛放羊,已属难能,今知大限已到,特来向盟主辞行。”

“你可知十四部中我最爱就是你萧峰,可惜你注定要命运多舛,今命你为先锋使者,为我架桥开路,老夫随后就来。”

另赠你判词一首以为嘉许,词曰:

“幼无母,长无父,少室山下住;

率群豪,恨毒妇,刺青胸膛露;

失阿朱,得阿骨,萧萧远山顾;

左段誉,右虚竹,不与慕容复;

宋辽争,单于怒,英雄归无处;

纺车油灯今何在,五岁小童偎慈父;

小木虎,泪如注。”

萧峰抱拳退下。



令狐冲,任盈盈拜见盟主:

“令狐少侠快意恩仇,尤好酒一道深得我心,命你为酒使,为我备尽天下美酒。”

“遵命。”

令狐冲退下。

 



郭靖,黄蓉拜见盟主:

“郭大侠仁义敦厚,今命你为光明使者,为我驱除前路之黑暗。”

“郭靖遵命,不过......”

“你可是有未了之心事?”

“想我辈侠客此一去,若见世人被欺凌,又有谁来解其于倒悬,还请盟主示下。”

“即使世间再无侠客亦不可畏,只要世人以汝为榜样,有侠义在心,则吾等已化身为世人,世上又岂止千千万万个郭靖。”

郭靖闻听顿时心中明亮,一展愁眉,施礼退下。

 



林平之拜见盟主:

“你姓林,很好很好。我有别名林欢,你可知晓?”

“盟主不弃,平之幸甚。”

“甚好,你既名平之,就命你为平虏使者,为老夫平身后事吧。”

林平之退下。

 



杨过,小龙女拜见盟主:

“你姓杨,很好很好。”

“盟主,我单名过,复字改之。”

“改之,甚好甚好,杨姓原应改之,命你为经过使者,老夫遗憾之过往由你改之。”

“遵盟主令。”

杨过退下。

 



虚竹子,梦姑拜见盟主:

“虚竹小和尚持戒而破戒,应责,然出家亦可修行俗世亦可修行,你能以佛门慈悲普渡众生之劫,善莫大焉,命你为渡劫使者,为我免去轮回之劫难。”

“遵命。”

“梦姑,盟主有自己的梦姑已于九泉两载,命你为迎梦使者,为老夫引见。”

“谨领。”

 


金蛇郎君夏雪宜入内拜见盟主:

“你号有金,很好很好。”

“盟主,我本姓夏。”

“夏姓好,比金姓更好。”

“盟主,我名雪宜,小字宜官。”

盟主长叹一声,喃喃念道“夏,之无雪也,况雪宜乎,命你为我亲使,先行秉上名册老夫随后就来。”

金蛇郎君退下。

 

四、曲终 · 大侠不在侠义存

 

良月宜尽,葭月将至,阴阳交替,众生轮回~

玄慈,天鸣,空闻,方证,晦聪 五位方丈大和尚围坐一圈,手敲木鱼,口诵《地藏王菩萨本愿经》, 《金刚经》,《往生咒》, 《大悲咒》, 《佛说阿弥陀经》,经文闪烁金光,斗室间幻象已出,只见那天上双雕飞过,唳声不止;小红马环绕奔腾汗血涔涔; 神雕昂首阔步双翅互击;小红鸟来去如电;莽牯朱蛤张口向天不住的江昂大叫;白毛苍猿举手拭泪。

 

陡然间一曲冲霄直上,正是药师的《碧海潮生曲》,曲声笔直高亢,直欲破空而去。

曲洋握住刘乘风之手,琴箫起,正是名满天下的《笑傲江湖曲》,纵嵇康复生再弹《广陵散》,亦不逞多让。

李莫愁一摆拂尘,放开喉咙高歌“问世间情为何物。”

莫大先生摸出一把胡琴,《潇湘夜雨》如泣如诉。

曲音盘旋,绕梁不去,天地悠悠,怆然涕下,刹那间琴断弦,尘断丝,箫从中折,霹雳也似一声巨响,整个水阁缓缓下沉,钱塘江大潮轰鸣而致,潮水汹涌灌入,群鸦争起残阳如血......从此江湖虽再无神侠,但侠义已在人间!

本文由“一品内容官 ”微信公众号原创,未经许可,不得转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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