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怎么做广告,却很会叙事,LE LABO怎么做到的?

LE LABO南京首店
从某种角度来说,大众消费品和高端品牌、奢侈品之间最大的区别,就在于叙事。
重点不是叙什么事,而是叙事程度。是否具有系统性,以及叙事核心能否成为ICON。
前者决定了深度,以及品牌自上而下、由内而外的一致性。而后者直接反映了该核心是不是足够鲜明。比如路易威登的“旅行”,爱马仕的“马术”,老铺黄金的“文化古法金”,山下有松的“高智女性”……这些几乎是品牌视角下的叙事范畴。
相比之下,另一边乙方及广告人更常提到“叙事”这一概念。只不过无论在讨论,还是实际落地campaign时,“叙事”都像是一种工具、营销方法,停留在传播层。通常体现为一个口号、一场大型传播战役。当然不能因此就说它错了,只是为了点明“叙事”价值的复杂性和延展度。甲乙方视角中,各有不同。
有句话讲“高度,决定角度”,在不杠甲乙方谁高谁低的前提下,我们也能借用这句来解释,品牌方和代理商为什么对于叙事常有不同的理解和判断。
基于此,再来看LE LABO。

“侘寂美学、极简主义、无性别香水、小众、手工慢香水”这些都是与之相关的关键词。可吊诡的是,LE LABO又是个几乎不做广告、也不请明星的傲娇主儿。
进入国内市场还不到3年,就掀起不小的风潮。圈内人研究不断,新店所到之处,用户排队不减。
LE LABO做对了什么?LE LABO的叙事又是如何进行的 ?
恰逢南京首店开幕,数英受邀到场。基于此前的观察和现场体验,文章想从头聊聊这位沉默的叙事者。
一、是作品,不是商品
一个人如何理解香水,会一定程度上影响她/他对LE LABO的态度。这句话对品牌自己,也很适用。
在LE LABO的世界里,香水绝不是推陈出新的商品,而是一款作品,要反复打磨。这也是品牌“手工慢香水”定位的由来。
LE LABO所有层面的叙事统统建立在“香水=作品”这一核心之上。而作品只会通过作品本身说话。
所以LE LABO不命名,我是说取那种很能让人代入情境的文案名;
也不会针对产品设计不同风格的香水瓶;
就连香氛常讲的前、中、后调,LE LABO也从不刻意强调。
“那好像在考验消费者,你能不能闻得到?”
如果要解释作品,也很简单——呈现原料。产品图就是如此,20年来画风一致。
上海限定 末药55

檀木33

注:LE LABO的家居香氛系列也沿用了相同的命名及包装规则
透过香水名就能知道它的主要香原料是什么,以及一共用了多少种原料,比如THE MATCHA 26(抹茶26)、SANTAL 33(檀木33)……
至于更丰富、最具想象力的内容,都在香水作品中了。那也是LE LABO的灵魂所在。
“灵魂从不会自我定义说明,它只是存在。”

门店空间也设计成一个个香氛实验室,或大或小,具体会根据在地环境匹配形态。
比如上海的全球品牌之家·屋里厢香氛实验室保留了石库门建筑风格,LE LABO标识性的侘寂风、那些经由时间痕迹造就的美感,源于老上海的风土人情。

今年在武康路新开出的街区型门店「集雅香氛实验室」,则回归到纽约首店的状态。面积不过二十多平,与隔壁屋主共享空间,临街、小隐于梧桐树的郁郁葱葱。

位于北京王府中环19号府的合院香氛实验室,以中式老药铺为灵感,让香氛实验室从概念到内涵都内化在这片东方文化空间。在地化表达得有形又有肉,而不是仅停留在空间符号层的呈现。


不同形态的「香氛实验室」无形重构了香水和用户、品牌和用户之间的关系,让门店场景从过去的销售渠道,逆转为高度沉浸的体验场。
这里不存在常规的货架、商品展示台,而是将作品陈列于中古家具之上。
屋里厢内部陈设

门店人员也统一称为SOUL。SOUL既对应着“LE LABO 香水作品有独立的灵魂”,也强调了她/他原本的主体性,总之不是惯常定义里的销售。
除了蜡制围裙外,SOUL不用穿工服,着装风格相对自由。他们也有不同的工作背景,不一定和香水奢侈品相关,各自的审美和个性又能为这份工作注入不一样的灵魂。
品牌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与SOUL相关的内容


结合LE LABO对香水命名、包装、空间运营的理念来看,品牌将“香水是作品而不是商品”的叙事,从定义贯彻到方方面面,直至最后一环——通过SOUL将作品带到喜欢它的人身边。
沿着这一叙事,也能对LE LABO为什么至今不做电商(抛开小程序不提)得出进一步的答案。
未经感受的香水尚不属于我。香水是审美的一部分,也是自我的延伸,很私密、也很个人化,必须去到线下亲身体验,感受不同作品的气质和灵魂,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支。
不做电商也是为了让更多用户来到香氛实验室,LE LABO谨慎布局渠道这种选择,或许不算逆市场化,但称得上是对香水经典消费场景的一种保护。
(注:LE LABO 大陆门店设在上海、北京、深圳、杭州、成都、广州、苏州、南京等城市。)

如果说2006年开出第一家香氛实验室时,更多基于创始人的审美自觉。那么之后发展中能让叙事理念、美学风格始终保持一致,绝对是经过取舍之后的价值选择。
LE LABO第一家香氛实验室,开在纽约街边

此时再来看围绕在品牌身边的“无性别”“香水里的理科生”也好、“极简主义”也罢,它们都是品牌叙事之外,大众给予的印象词。
“不要用现象解释现象。不要用概念解释概念。”
我们永远无法从风格倒推到灵魂,要了解一个品牌为何是它,必须回到叙事。
二、在德基,讲一段新南京故事
对LE LABO去南京并不意外,反而觉得这事发生得有些慢了。

地址:新街口德基广场B1层
南京,一个被历史与时间塑造的城市,每一处都有旧和新交织碰撞,新故事覆在记忆之上。对于这种非线性的时空感,LE LABO会读懂的。
而且这次在地叙事并非只是提取城市印象的集合,而是在老南京和新时代之间长出更能反映当下的样本。
其选址思路也在反证于此。门店所在的德基广场同样进行着新南京的商业实践。新街口这处十字路口变成某种隐喻,隐喻了新和旧的辩证关系,以及南京的来去。

新街口地铁站是全国最大的地铁站之一,新街口也被誉为中华第一商圈
在新南京叙事下,香氛实验室整体色调变得更明亮,LE LABO标识性的侘寂美学也因此有了更现代的呈现和表达。
看到新店之前心里那个疑问“LE LABO 变新了吗?”,自然有了答案。它和“时间变新了”一样都是伪命题。
侘寂审美观的背后,是对变化和无常的尊重,并全然接纳。它让我们懂得欣赏时间痕迹造就的美,并重新看待那些斑驳、黯淡、以及伤疤。
既然在讲新南京的故事,就要呈现当下的时间美。痕迹没那么重,光晕淡淡。


三、叙事,不止于文本层面
不做广告,不用过多文案运营,这意味品牌的叙事几乎是无声的。
但有时候恰恰因为放弃用文字话语解释,反而让我们找到更多媒介和语言,也表达得更精确,不易被误读。
LE LABO就是如此,无处不叙事。从香水、香原料、到空间陈设、灯光布置、绿植选择等种种细节,无一不是语言,它们覆盖了用户的每一个触点。这种香水之外的氛围体验,也能反作用于用户对香水内涵的想象,是价值感层面的补充。
而将LE LABO的叙事思路放在整个香水行业对比,能发现,它拒绝放弃的部分刚好是其他品牌依赖的营销方式,比如有人设感的命名和渲染意象的产品文案。
文章无意扮演犀利,反问品牌方“LE LABO 是不是在有意Say no?”。因为无论答案是什么,都不影响品牌沉默叙事的种种成果。
营销人常说,叙事就是讲故事。结合LE LABO案例及以上讨论,我想,关于叙事的定义需要补充扩展。
LE LABO品牌所有动作层的叙事都是基于“手工慢香水”再作延展。无形,却很有逻辑,且内核统一。
而且无论哪种学科的叙事,本质都是为了传递价值观/观念。叙事可以影响人们的认知、理念。
至此我们或可将叙事理解为:让价值观/观念,作故事化的表达,且语言不局限于文本层面。对应的成熟成果则是品牌能代表价值观/观念本身,即成为一个价值观品牌。


而从这个角度说,国际品牌确实更懂得怎么做成一个价值观品牌,且无关高端奢侈与否。
比如燕麦奶OATLY打出素食主义、耐克的Just do it、可口可乐则主张快乐至上,以及坚持手工慢香水的LE LABO对时间、慢的信仰。
对于用户而言,选择品牌也是在为对应的价值观买单。这也刚好回答了那个经典问题:“人,为什么需要品牌?”
产品满足的是客观需要,而更多主观需求,比如自我表达、身份认同,须通过品牌才能完成。价值观/观念的重要性,就在于此。
就像LE LABO 用户买的不只是一瓶香水,还有品牌叙事所包括的种种内涵。以及没接触过LE LABO的朋友也将类似的心智认同票,投给过其他品牌的其他价值观一样。
说到底人都是自恋的,且对于“我”的表达,永不满足。品牌只是在叙事过程中,满足了你我的部分自恋罢了。如果有不同声音,那也无非是因为大家对香水本身有不同的看法。
“香水而已,不必如此” vs“香水,不止于此”
即使在这之间,也没有对错之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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